陆明煜能看到他面下逐渐凝聚的汗滴。

竟是怕成这样。

陆明煜知道,张院判一家老小都被自己捏着。要真有那个心气背叛,也不必等到今日。现在这么说,恐怕自己得的兴许真是什么疑难杂症。

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,疲惫道:“那就去查。依院判看,朕要用什么药吗?”

听到这句话,张院判知道自己保住性命。他浑身瘫软,却还是绞尽脑汁,回答:“微臣可以给陛下开一些温和的养身药物。”

一边说,一边在心中计较: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怎么了,其中药性不能和任何药物冲突。

这种东西,其实不会有太大用处。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,那不是摆明了告诉皇帝,自己就是个废物。

“嗯,开吧。”皇帝吩咐,又说,“朕乏了,你们都下去。”

有他这句话,宫人们屏息静气,小心翼翼地出门。

屋中安静下来,又只剩下陆明煜一人。

他此前出门狩猎,是希望少想些与燕云戈有关的事。当下腹中疼痛未消,心中满是身上的痛苦、不适,倒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得偿所愿。

天子嘲讽地想。

身上很凉,所有热度都被疼痛带走。出了一会儿神,小腿边上的热度短暂地唤回陆明煜的意识。他先是本能地靠近了暖源,随后记起来,这是此前自己吩咐着为云郎备下的暖炉。

屋外,刚刚出了门的李如意听到一声重响。

李如意惊呼:“陛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