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魏海打过预防针,燕云戈不再多说。

白日休整,大多士卒都就近找棵树靠着。燕云戈却不同,他背上有伤,虽然出长安时换了药,但几日奔波下来,伤势非但没有好转的趋势,还愈发严重。

魏海都能看出他状况不对,何况他自己?

与魏海说话时,他还勉强忍耐。但如今所有人都休息了,无人看他,疼痛立刻攻占了他的思绪。

他抿着唇,找了片还算空的地方盘腿坐下,闭上眼。虽然身体疲倦到极点,可疼痛与诸多思绪叠加,让他意识仍然紧绷。

他想到郑易他们随时会出现,自己到时候会如何应对。想到魏海兴许已经猜出真相,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,只要想要活命,他就必须与燕云戈当一路人。想到……

陆明煜。

那夜潜入福宁殿里,原先只是想知道天子是否无恙。可后面陆明煜醒来,事情便超出燕云戈控制。

燕云戈记起天子朝自己怀里靠来的样子。他还是那样信任燕云戈,还是在因那杯毒酒而悔恨愧疚。

燕云戈待他好些,他便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燕云戈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。在这同时,他又忍不住想:假若魏海顺利带着这些人回到边城,我回长安,只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。我去告诉陆明煜,毒酒的事就过去吧。到时候,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的?

皇帝一定会欣喜。他们也许回不到永和殿那几个月,可燕云戈原先也不是“云侍君”。他们是君臣,也是情人。天子体质特殊,或许有朝一日,他们还会再有一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