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殊的父母都在外地,赶过来至少也需要半天的时间,但老人家显然不能就这么再等上半天。祁殊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守在这儿,索性一起跟夏鸿请了假,陪着他叫了急救车,去医院开了死亡证明,又叫了车,把已经僵硬的尸体拉回了那个还泛着浅淡的霉味儿的小屋。

贺衡好像已经缓过来了,也可能是过于难过,已经开始麻木了,自从医院出来之后看着明显冷静了很多,也没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。他安置好了灵床,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接着水洗了把脸,把白事店送来的各色纸扎分门别类地归置好,坐在停灵的炕边慢慢地叠着纸元宝。

贺衡的爸爸先到的小院,跟着贺衡的爸爸来的还有一个岁数差不多的的男人,祁殊还以为是他叔叔一类的亲戚,贺衡已经皱着眉迎了过去,叫了一声孙老师。

贺伟光不太高兴他这个叫法:“小衡,你已经毕业了,不用再叫孙老师了,可以叫孙叔叔。”

贺衡没应声,刚想转身回停灵的炕边,他妈妈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。

贺衡还没来得及叫妈,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刘晓兰就已经注意到了什么,指着不该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孙老师:“你把他叫来干什么?”

贺广杰没给她好脸色:“你来干什么,志文就来干什么,轮得着你多管闲事?”

“我是衡衡的妈妈,是咱妈的儿媳妇。”

刘晓兰讥诮地反问,“我回来奔丧,戴的是儿媳妇的孝,他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