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了这一切,花著雨也没有工夫和丹泓叙旧,便来到后面屋中,一头扑倒在温软舒适的锦绣被褥上,沉沉睡去她实在是累极了。

梦境里,她缓缓走过一座座营帐,来到爹爹的军帐内。

夜深了,他依然坐在几案前,对着一张行军地图苦苦思索退敌良策。

原本光洁的额头,已经布满了风霜的痕迹,两鬓也已经沾染了白霜。他抬头看她,烛火下,那笑容慈爱而温和。蓦然之间,一道寒光疾射,鲜血喷薄而出,犹如红梅在他的脸上绽放。她心中大骇,极力高呼,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。

她猝然从梦中惊醒,大口喘息着,一颗心剧烈跳动。

她披衣下榻,再也无法安眠。

窗外夜色正深,一勾上弦月高挂在天边,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,洒落在床前的地面上,清冷而寂寥。

她眉头深锁,心中满是担忧,今夜的梦,有些不吉!

轻轻的敲门声伴着丹泓低低的话语传来,“将军,他们到了。”

“知道了!”花著雨轻声说道。

她回身穿上丹泓为她备好的衣衫,这是她素日最爱穿的宽袍,因为宽大,可以将她窈窕的身形完全遮住。抬手轻抚脸上的面具,一切没有异样,她才缓步向门外走去。

曾经,她天真地以为,自己再也不会这般穿着。她以为她可以和普通女子一样,过着夫唱妇随、相夫教子的日子。可是,从现在起,那样的日子对她而言,已经是永远都不能企及的奢望。

她淡淡苦笑,推门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