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样,那个高高在上的欢死楼,就能把他的爱徒肆无忌惮地当做材料吗?!

多少次的自责和痛苦,老人心底燃烧的毒焰,一直朝向的是这片阴影。

忽然间一切都安静了下去,李缥青怔怔看着不远处老人的身影,那些混乱炽烈的情绪全都安静地消弭殆尽。

老人仍对身后的动静有些迟钝,他以仅剩的一只手摘下了安藏腰间的一枚小符,深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转头看向了天上,露出了大半张脸。

李缥青从未见过老人这副陌生的神情。

老人仿佛永远没有脾气,总是和蔼地笑着,哪怕年事已高,仍总爱开各种随和的玩笑,就像一只温和的鸽子。

但现在他面如铁铸,神情漠然地盯着天上,提起血痕未干的剑时的样子像一只伤怒的凤。

“雾中雀”。李蔚如已完全无法操控玄气,但云锁朱楼,依然还在。老人缓缓反手攥紧了剑柄,如同一只将要再次纵身扑出的虎。

李缥青缓缓地走了过去。

李蔚如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动静不再来自于尚怀通。

他按剑转过头,立刻僵住了。

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刻见到少女的身影。

仿佛从某种状态中猛地回过了神,这副苍老冰冷的神情中乍时跳出来一丝慌乱,而后脸上的坚冰迅速融化,一种惶恐的无措显露了出来。李缥青几乎没有见过老人如此失态的样子,现在他下意识缩了缩手脚,似乎想把这具伤躯掩藏起来。

看见少女泪痕殷然的面庞,老人呼吸都几乎滞停,嘶哑道:“没、没事儿我.我脑子懵了.我不去了缥青我不去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