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四句,他知道自己是晓得的。

他……将自己比作了那裴迪!

那妖女哪里知道这后四句、又哪里知道心哥儿的过往?那画作并不是告诉自己什么“一刀两断”、“白首按剑”。而是告诉他要仔细提防——哪怕是白首相交的老友也要仔细提防,何况那妖女?

他当即也做了戏——心哥传了他的心学。那妖女又怎么可能看得穿!

而今,也正是要他依后四句那般,高卧加餐、将养身体。眼下虽“花枝欲动”,然而“春风寒”——要他等待时机!

刘公赞又深吸一口气。凛冽的寒风几乎将他的肺冻伤。然而他的心里却暖起来。

“山鸡啊,山鸡。”他压下胃里翻腾的东西,咬着牙念,声音消失在风里,“但愿你只是去了一臂,没有丢了性命。”

“老刘这把老骨头借你这一臂,再苟延残喘些日子。心哥儿总要给你们、给他们报仇的……”

念了几遍、沉默一会儿。又慢慢抬起左手,在溃烂的右臂上按了按。

“心哥儿啊心哥儿……”

“你要快些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