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孚敬端起来,直接倒进了嘴里,随口道:“不如烧酒有劲儿!”

贾咏差点让他弄个大跟头,给你喝好酒,就是牛嚼牡丹,癞蛤蟆吃天鹅肉,糟蹋了东西!

“张阁老,咱就不兜圈子了,直接说了吧!”

张璁把酒杯一顿,冷哼道:“早该如此了!贾阁老,你又受了谁的请托跑来游说我,不妨就直说,何必拐弯抹角的,累!”

贾咏翻了翻白眼,“你啊,真不愧是抚远伯的徒弟,也就你们俩能凑合到一起去!别的不说,咱们为官总要好好想想,多多思量,你说是不是?”

张孚敬呵呵道:“贾阁老,我的确三思过了,我是思君,思民,思死!贾阁老以为如何?”

贾咏险些昏过去。

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?

“张阁老,当下天子圣明,大权独揽。抚远伯锐意进取,内变法度,外行征伐……大明国势,诚然蒸蒸日上,可也触动了太多。现在更是连道统都不放过,一旦孔家被处置,读书人何以自立,何以挺直脊梁啊!”

张孚敬呵呵哂笑。

“真是好一个奇谈怪论!读书人为百姓请命,为天下造福,仰不愧天,俯不愧地!这还不够吗?就算退一步,必须要找个圣贤来拜,阳明公不行吗?非要孔家?他们干了什么好事?以他们的德行,放在洪武朝,迁居边地,都算是轻的。朝廷已经是宽宏仁慈,还要怎么样?”

张孚敬的声音越来越高,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。

贾咏叹口气,“此一时彼一时啊!张阁老,你的用意再好,却也要有人支持才行,一个好汉三个帮,一个篱笆三个桩。你一个堂堂阁老,竟然没有几个信得过的手下,这怎么能行啊?”

贾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忧心,真的忧心!

在一群议礼新贵当中,什么席书啊,方献夫啊,包括桂萼,甚至夏言,都有自己的势力。这个张璁明明是最早发达的,现在却是处境艰难,鲜有足够的支持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