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手上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剧痛,仿佛一种坚硬的玉膜支撑住了他。

清晰的铁器崩裂声响起,将手指寸寸禁锢的刑械在沛然的真气前解离炸开。

这本是【系灵缰】固有的缺陷,它会禁锢结印的手指,并锁住身内身外的所有灵玄,这是专门针对术者的手段也就并不太针对真气。

当然其在一击之下就如此精准地崩毁,未尝不是一种难遇的“巧合”。

而炸出的灵玄竟然没有一丝朝着少年,而是全然向外,荒人沛莫能御的冲撞被强硬刹止,爆开的风气将两边牢狱席卷得叮啷作响。

黑猫在腹中传来语句:“往东廊尽头去,你在丁字房,距离七丈,要挣得一息半的时间。”

东廊,就是出入牢狱的地方,谢穿堂的身影刚刚没入那里。

裴液回头望了一眼,抿唇提速,而身后荒人已再度暴起,这次真气离体,朝着脊背锋利迫来,但裴液感到的却不是刀剑,而是一种吞吸的淹没,步伐立刻被这股真气扼住。

裴液是第一次听说“荒邪”的名字,但这时他意识到他们仍然是人。

旁边牢狱之中,边重锋竟然已经咽血再起,这汉子的生命力也足够惊人,很显然这荒人已经不可战胜,但更显然的是不反抗就一定会死。

他重新握紧了扭曲长枪般的铁钎,咬牙绷身弓腰,对其他所有人来说,这都是唯一微渺的希望了。

那少年已令人惊异地拖了三个回合,此时终于彻底步入绝境,唯一尚能倚仗的就是这位汉子——不是倚仗他能将荒人杀掉,而是倚仗他能同样多撑两招。

而在这多拖延出的两息之间,谢穿堂或许能引起外面官人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