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信使呢?”

“马不停蹄赶回望城了。”褚子陵顿了顿,“看那信使面上神色,该是喜事。”

时停云一喜,接过信函,还挺俏皮地对他一眨眼:“谢了。”

褚子陵余光一瞥,只见那公子师坐在阴影处,用手背挡着从帘外射来的光,能看出他眉头微蹙,不很高兴的模样。

褚子陵心里不由一跳,拿捏得当地露出了三分惧意:“公子师,我马上离开。”

受时停云荫护多年,褚子陵从未跪过三个时辰之久。

那一天,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一整夜,膝盖上的皮肤吸饱了水,被泡得发白,地上的石子异常粗粝,磨得他膝盖钻心地疼。到现在,他膝上的伤还未痊愈。

伤是小事,最重要的是,他从未受过这等直白的侮辱。

褚子陵自是不能白白受了这侮·辱的。

于风眠既是有意针对于他,他便对于风眠表现出十足的畏惧、退避,既遂了他的意,又叫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来对自己做些更出格的事情。

而他若是硬要找茬,那更好。

他褚子陵在军中不是籍籍无名之辈,又出身平民,与不少将士都谈得来,而姓于的顶了一个公子师的虚衔,但说白了,不过是曾遭发配的罪人,无半寸军功傍身,平白得了荣华,又因着体弱,只能坐马车前行,军中已隐有不满之声。

只要自己多多示弱,无需多说什么,自会有人替他不平。

这声音若是传到公子耳中,要么公子回护,引起底下将士不满,生出芥蒂,要么是日久天长,公子对于风眠产生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