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呈枕着自己的左臂睡着,因为熟睡时扣子松开了一颗,袖口敞落,那一段肤清骨秀的细腕就这样裸露在外面,苍白得有些刺目。

贺予望向他手腕上那行之前就瞥见过,但从未逐字细看的字——

“hereliesonewhosenawaswrittenwater”

此地长眠者,声名水上书……

贺予离开了会所,心乱如麻,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
一路上,他都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可是——他又是为什么要回忆起这些往事呢?

无论过去怎么样,无论谢清呈当时是出于怎样的心情,和他说,小鬼,没关系,我可以陪你,那都是假的。

谢清呈当时给了他多大的触动,后来毅然决然地离开时,就等于在他心上刺了多深多狠的一刀。

其实这些年,贺予不是没有在静夜中想过,为什么谢清呈非得要走。

是他做的不够好吗?

是他没有如他所愿成为一个正常人吗?

初三的那天,十四岁的他站在谢清呈面前,硬邦邦地杵着,甚至都没有勇气开口问那个男人一句——谢清呈,你告诉我,那天你和我说的话,你给我的温度,是我想错了吗?

是我误会了吗?

那一切,都是你口中简简单单,干干脆脆的医患关系,是不是?

七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