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迟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,缓缓转过头:“世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”

崔明度终于仔仔细细看到她的脸,这里偏僻,还未悬灯,暮色里他却看得清楚,她眉眼如描,朱唇轻合。

这样的脸本该只有笑,不该有泪。

他看着她身影,心里忽而冒出一句:这本该是他的妻子。

似乎自己也被自己给惊住了,良久,他才说出一句:“我知道。”

栖迟眼神平淡,语气也淡:“婚已退了,我与河洛侯府再无瓜葛,世子不必将我过得如何看得如此之重。”

刚才那几句话会说出来,崔明度自己也没料到。

或许是因为内疚,或许是因为不甘,或许是,马场一见至今没有忘记。

再见,却只有她苍白垂泪的模样。

他问:“县主是因为侯府,才如此决绝吗?”

栖迟头转回去:“就算没有侯府,也是一样。我的夫君并未对不起我,我便也不能背叛他,这是最基本的道义,希望世子能成全我。”

他皱眉:“你们看上去并不好。”

她声忽而轻了:“那是我愧对他。”

崔明度怔住,不知真假。

“世子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,与你说话的是谁,这些话,我就当没有听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