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做事,素来要求滴水不漏,即便街面上的流言蜚语都消失了,她依旧不敢让靳月冒一点点风险,不过京都城内的那些事,自然躲不过太后的耳目。

“顾若离出现了?”太后捏着剪刀,说这话的时候,抬头看了一眼靳月。

靳月笑了笑,倒也没说什么,只乖乖坐着,任由霜枝小心翼翼的为她染着蔻丹,这淡淡的浅粉色,衬得她指尖葱白,真是最合适不过了。

“是!”芳泽颔首,将一旁的花枝梳理妥当,皆搁在桌案上。

关于这件事,靳月在得知小宫女的议论之后,就去问了太后。太后自不会瞒着,小丫头越来越聪明,她这当义母的高兴还来不及呢,又怎么会生出别的情绪?阿鸾的女儿,理该聪慧过人,理该懂得分寸。

太后细细的修剪着花枝,慢慢的插着花,“军营里起了火,弄出一具无名女尸,燕王府不着急才怪!之前尽往月儿身上泼脏水,这会又怕脏水回流,只能出此下策,一了百了!”

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!”靳月笑道。

太后点点头,将一枝红梅插进花瓶里,视线只落在花卉上,也不在意她面上的神色变化,“猜到是谁做的手脚了吗?”

慈安宫里灯火通明,宛若白昼。

靳月瞧着指甲上淡淡的粉色,心满意足的眉眼弯弯,“宋宴在金殿请罪,这会就算回去了,亦是做不了这么周全的事儿。宋岚被我这一脚踹得,大概十天半月别想下床。思来想去,也就是那位端庄贤淑,风吹就倒的柔弱王妃,才能做出这种出其不意的事儿!”

“这形容得极好,风吹就倒,老百姓叫这什么来着?”太后扭头望着芳泽。

芳泽愣了愣,“墙头草?狗尾巴草?”

“就她这样的,怎么能跟狗尾巴草相提并论,狗尾巴草生于荒野,长于荒野,自强不息,不卑不吭,岂是燕王妃能比的?”太后嗔怪。

靳月笑道,“墙头草也算不得,毕竟她那样的,靠墙墙倒,她可没福分立在高墙上!”

“所言极是!”太后放下剪子,转动着花瓶,“月儿是不是想回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