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他跟很多成功人士一样,睡不太好。”

宋知雨抿了抿嘴唇:“这样。”

为什么没有好好睡觉?

可是也只能说一句不痛不痒的“这样”。

周襄齐又看了他一会儿,司机打电话来,他只得离开。

周襄齐坐上了车,心想,这件事情要不要跟表哥说呢?可是又显得他嘴碎又八卦。也就作罢。

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结束了。

七月初,气温飙升,衣衫汗湿、蝉鸣欲嘶的时节,宋知雨搬家了。新家离公司更近,靠近滨港,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偶尔听到老式船只汽笛的声音。

宋知雨每晚睡前都想,好梦,好梦。祝所有人好梦。

七月末的时候,他简简单单地过了自己的生日。

只请了几个朋友,做了几个菜,只喝酒和说笑,赵文订了一只蛋糕,上面用红色糖浆写着:二十八岁,自由快乐。

举杯的时候,啤酒里冰块碰撞,没有诗歌中那种梦碎的声音。

但是宋知雨知道,他只是被很顿很轻地敲开了一条裂缝。他不再是一枚封闭的果核,他把自己的宇宙疼痛地向世界袒露,世界也终于开始向他展示他的本质:时间、生活和回忆。

他的二十八岁来了。

赵文关了灯,让他许生日愿望,宋知雨吹灭蜡烛,心想,那就自由快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