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那双眼睛中,轻易地读出了混合着痛楚的讶异。

人突遭惊变,横死当场,眼里有惊讶是再正常不过的。

但是,在这样的惊愕中死去的人,双眼不可能这样稳稳地闭合上!

江舫俯下身,细细找寻,果然找到了另外几处证据:

——在基思牧师的额角鬓发处和双掌关节处,都蹭上了一星半点的血迹。

……就好像有一双沾染着鲜血的手,在基思死后,帮助惊痛难言的他合上了他的眼睛。

江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胸口的致命伤处。

这样的伤势,并不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。

如果基思的意志稍稍坚定一点的话,如果基思想的话,他是可以留下一些有价值的、关于凶手的讯息的。

但是他没有。

这也就意味着,那始作俑者一直在床边,注视着床上的基思牧师挣扎,甚至……会温柔地握住他抵在床头的双手,阻止他留下什么用来给他们提示的痕迹。

直到他断气。

直到他死不瞑目。

而那人替他掩好眼皮,好整以暇,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