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置身其中,李瑕才感受到这其中的艰难困厄……与坚强。

若说第一次北上时他与北人是纯粹的对手,这次,他已更了解北人,也对今生志向更坚定、更有信心。

于是,那原本已忘记的诗句也再次回想起来。

短短数十字,一番血泪史。

“身阅兴亡浩劫空,两朝文献一衰翁……”

十数日后,有张家心腹从获鹿寓舍赶回来。

“五郎,遗山先生寿终了。”

张弘道叹息一声,道:“可惜可叹,当时情景如何?”

“几位先生已在收拾遗山先生文稿……”

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。”张弘道喃喃自语道。

“有一事五郎或感兴趣……遗山先生临终前听了李瑕那半首残诗,反复念叨,以‘知己’呼之,想起身赋词回应,可惜没能起来。”

“没能回一首?”

“白先生问遗山先生,以旧词相赠可否,遗山先生言‘元光元年’,语未罢,溘然长逝。”

“语未罢,溘然长逝。”张弘道重复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