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爷,昨儿可歇息好了?”刘叔问完,便看到了他面色的一丝憔悴,笑着道,“三爷怕是也有认床的毛病,林姑娘每回过来也歇息不好,还说,外头再好,也不如自己家里的狗窝。”

“还没消息?”

歇了一夜,沈颂的声音倒是哑了不少。

刘叔见他脸色不太好,也没敢耽搁,忙地去了后院的鸽子鹏查看信鸽,倒还好,有了消息,“林姑娘走的官道,昨儿夜里在十里亭的驿站落脚,三爷要是赶得及,今儿当能追上。”

沈颂没提那酒坛子。

依旧只带了一把剑,牵了暗桩的一匹马,匆匆地赶往了前方。

到了驿站,却还是没见到人。

一路往下,是去往江南的路,离开了自己的势力范围,寻起来人,格外的艰辛。

每回得到消息赶去后,几乎都是前后脚错过,最后打听来的消息,林冬坐上了去江南的船只,沈颂当日便租凭了一只船,走了水路。

船只一出,恰逢大雨,江面上雷光闪电,船只寸步难行。

行走了五六日之后,沈颂终于追上了前面的船只,却又亲眼看着那只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沉了。

事后连沈颂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日是如何过来的,所有的聪明才智,冷静沉稳,仿佛都在这一场追逐之中,被消磨得荡然无存。

一个自恃清高,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混出来的沈三爷,每回出现,从来都是体体面面,却在那一日,身在了一批身险患难的百姓之中,一同焦急,一同感受了一回惊心动魄的绝望。

从夜里到天明,经历了无限的恐慌和后怕之后,才打听到林冬并没有上船,人还在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