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三天,从辽南上陆以来进攻无往而不利的日军。在白玉山一带阵地就寸步而不得前进,几经冲锋攻击,还战死了两个大队长,硬是没有冲开白玉山!

如果不是禁卫军的抵抗,清军再没有还能退下来的机会,从金州逃难地难民,也再无可能逃下来。辽南日军上陆之后,因为后勤不继,只好现地征发,烧杀抢虏无一不为,辽南的百姓,闻风只有逃难,可是一路下来,往往是应该保护他们的清军,跑得比他们还快!

这些禁卫军的骑士风一般的卷过了逃难的人流,直奔旅顺港内的营务衙门。营务衙门口也是乱纷纷的,杂乱东西丢了一地,马丢在那里,笼头也不栓,主人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,人进人出,不少亲兵服色地人群还抱着抬着大堆大堆的箱笼,碰了撞了,就骂过来骂过去,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。营务衙门里面,大团大团的黑烟升起来,也不知道在烧些什么东西。

几个禁卫军骑士一到,当先的亲兵下马,将苍龙旗一戳,这面满是血污弹痕硝烟地旗帜在那儿一摆,吵吵嚷嚷的营务处衙门顿时就安静了下来。那些正替主将搬运私财的亲兵,臊眉搭眼溜边儿走开,每个人眼神中都满是敬畏的神色。朝鲜禁卫军主力击破第五师团,大家听见没瞧见,这些日子,禁卫军这支在丁汝昌走后,本来被很不待见的三营人马,在白玉山如何血战,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!

鬼子攻上去,又被打下来。炮火将山头打成烟柱丛林了,禁卫军就在弹雨当中坚持射击,鬼子冲到面前,就是一阵白刃翻飞,杀声连后面观战地清军其他将领都听得见!这种攻击强度,不论哪个营头,都垮了无数次了,禁卫军仍然在那里死战不退,苍龙旗被炮弹弹片砍倒无数次,又无数次地竖了起来,始终在白玉山阵地高高飘扬!

这样强军,谁不敬畏三分。咱们是不成了,就指望他们啦!

周展阶跳下马来,这个徐一凡外派的六营禁卫军最高长官,手里抓着马鞭,也跑得浑身大汗,脖子上面青筋鼓得老高,身上军服也满是硝烟战痕,狠狠地扫视了那些亲兵一眼,手里马鞭用力一挥,破空声音吓得周围的人都是一震。他却铁青着脸什么也不说,马靴咚咚咚作响,一路直奔进去,两个大背着枪的亲兵紧紧的跟着他。一路也无人阻拦,一片混乱当中。他就直奔进了大堂。

光线昏暗的大堂里面,气氛更是低沉,花翎顶戴的文武官员呆呆对坐,龚照屿在当中长吁短叹,地图杂乱地挂在墙上,摊在地上,到处都是。屋子角落还有一股子鸦片烟膏的味道,一个武官马靴都来不及脱,蜷在临时搭起的烟床上不要命的抽,四五个马弁拿着几杆烟枪。打了十几个烟签子。忙着给老爷过瘾。

周展阶一进来,所有人都是一震。当初在场武官,没一个给这个外系人好脸色看的。邀请周展阶来的丁汝昌走后,更是没拿他当一回事,总兵群议,从来不叫这个小小副将。这可是北洋的地盘!

谁知道,现在大家要不是靠着周展阶和他的三营兵,大家就要给鬼子赶得下海喂王八!

周展阶目光一扫。厉声喝道:“黄仕林!”

被他声音一震,那烟床上的武官昏头昏脑的站起来:“怎么……怎么回事儿?”

周展阶冲过去,重重一鞭子就挥过去。出身庆军地记名提督,狼山镇总兵黄仕林地几个马弁忙不迭的挡了这一鞭子,黄杜林直朝后退,喃喃道:“怎么?怎么?打人可不成!有话好说!”

周展阶两眼睁得大大的,怒气勃发:“你的庆军怎么从我侧翼跑了?鬼子从左翼包抄我的防线,咱们豁出去两百弟兄的命才帮你把阵地夺回来!你倒是一路跑到这里抽大烟!现在咱们伤亡近半。还要替你守着防线,背后就是旅顺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