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实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,“六爷真想着我了,叫我说什么好呢……谢谢六爷厚爱,只是我才疏浅,怕配不上小佟大人。”

“没有的事儿。”颂银冲口道,“二爷好着呢,我瞧得真真的。”

容实起先还想推诿,见她这么说便笑起来。那厢豫亲王的笑容却凝固在脸上了,不过也只一霎眼,很快重新堆砌,粉饰道:“那就好,最难得是两厢情愿。撇开身份不论,两家的家世相当,容大士也不是迂腐的人,我看甚般配。”

颂银听他们你来我往,感觉自己十分被动。况且在暗处呆着,叫人误会密谋什么就不好了。便道:“六爷回漱芳斋去吧,我也得当值了,怕底下人找不见我。今天的事儿谢谢六爷,等后的千秋过了就回禀阿玛,瞧我阿玛的意思。今儿没法给答复,不敢自作主张,横竖劳六爷惦记,六爷这心田,真跟菩萨似的。”

说到最后既是奉承又是讽刺,豫亲王自然听出来了,无关痛痒地牵唇,“我也是做媒的瘾儿发作了,你们别嫌我多事才好。”说着抚掌笑道,“大丈夫成家方立业,总不能打一辈光棍。这紫禁城里除了妃嫔就是宫女,哪个也不称你容大统领,琢磨来琢磨去,还是颂银最合适,将来接了老父的班,和你的官职不相上下,满四九城找,也没有这样登对的了。”

容实顺水推舟,温吞笑道:“只怕辱没了小佟大人。这么着,不管成与不成,改日一定请六爷东来顺吃席,六爷千万赏脸。”

豫亲王道好,转身朝那灯火辉煌处走去,随身监远远接应,他沉了嘴角,连眉梢都晕染了轻霜。

那头只剩颂银和容实了,颂银觉得不好意思的当口,容实却拧起了眉,喃喃道:“怎么想起给我做媒了……”低头看她,“你们在这儿就是为了议论这个?”

颂银的那点扭捏立刻烟消云散了,“要不还能是什么?”

“我瞧不像。”他说,“做媒哪儿不好说话,偏躲到这里来喂蚊?”

颂银随口应道:“兴许是怕落了别人的耳朵,万一不成,人家王爷面上挂不住。”

他摸了摸鼻,“那你什么想法儿?”

颂银还是淡淡的,“没什么想法。”

“怎么和他交代?”

“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,过两个月说不合适不就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