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第4/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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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朝豁亮处走去,领圈底下不知被什么虫咬了一口,又疼又痒。拿手一摸,坟起来老高,再一掐,哎哟一声叫起来。
容实冷不丁听见她低呼,不知她出了什么岔,忙过去看,问她怎么了?她苦着脸说:“我被虫咬啦,就在牛舌头底下。”
牛舌头是假领的一种俗称,平时官员上值必须扣着,一板一眼显得庄重。用不上时可以随意拆卸,并不连在衣服上。她心里很着急,怕那虫顺着领口下去,要是连的咬一串,那真是要人命了。
“快给我瞧瞧,是什么咬的我。”她拉他过来,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,解开牛舌头让他看,“是不是臭大姐?啊,是不是螛虻1?”越说越害怕,几乎要哆嗦起来。
颂银干得了大事,然而也有姑娘的通病——怕虫。别说什么天牛蝼蛄了,就连蛐蛐和知了她也怕。一见有虫,顿时魂飞魄散。最鲜明的一次记忆是在屋后的竹园里,人雅士们伴着竹风弹琴奏乐,结果她运气不好,手指头那么粗长的一条肉虫落在了她肩上。她原地尖叫蹦跳,边上孩一哄而散,没人救她,还是赶来的奶妈拿棍儿给她拨掉的。自此以后她对所有虫都恐惧,恐惧到什么程呢,不管是不是真有,哪怕单凭想象,也可以把自己吓得浑身打摆。
就近没人,只有容实,她哭声都要出来了,着急地跺脚,“咬着我了!”
容实头一次离女人这么近,难免手忙脚乱。她颈间的幽香升腾,直窜他脑门,他晕晕乎乎,就着光亮看,那纤细光致的脖颈上肿了一大块,中间有个鲜红的圆点,是虫啃咬后的战场。
“我给你挤挤吧,看看有没有留下口器。”他说得有点吓人,但这么大的一块,说明虫毒,没准就像马蜂似的,蜂走了,尾巴尖儿留下了。
颂银很害怕,四平八稳的小总管不见了,她就是个普通姑娘。她一叠声说:“快点儿快点儿……不能留下嘴,我受不了这个!”
她几乎要哭,把脖往他那儿凑了凑。容实两手探上去,找了个好角使劲一掐,口器没有,挤出来一泡水。
颂银疼得眼泪汪汪,问:“怎么样?看见了吗?”
他说没有,“毒水掐出来了,应该不要紧了。”
颂银更恨豫亲王了,这人出现准没好事,他就是个灾星,跟他打交道要走一辈霉运。
忽然感觉他往她脖上抹了点什么,一阵清凉。她扭头嗯了声,“什么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