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贵人两眼放光,“小佟总管,您真是行十里路,读万卷书,这种故事都能淘换着。”

颂银咳嗽一声掩饰:“眼界窄就得多看书,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,将来见怪不怪,就显得我渊博了。”

郭贵人哈哈大笑,“我太喜欢您的脾气了,又规矩又不失味道。”

颂银拱手说承让,心里终究过不去,又不好对她言明,只问她近来身子怎么样,小主子在里头好不好。

郭贵人一向有股憨傻的劲儿,撸了衣裳让她看肚子,“他会动啦,扎挣着手脚翻筋斗……你瞧你瞧!”

颂银眼看着那白‘花’‘花’的肚子鼓起一个包,顿时寒‘毛’直竖,“这个……太吓人了。”

郭贵人笑了笑,“没什么吓人的,等你以后成了家,自己怀了孩子,就不觉得可怕啦。我虽然不爱皇上,可我爱这个孩子,他能和我做伴,真不错。我觉得像惠主子那样生个公主就‘挺’好,生了儿子得抱给别人养,那些苦就白吃了。”

可是除了她和豫亲王,几乎所有人都指望她生儿子。尤其皇上,因为时间有限,那份迫切的心情简直难以描述。

她不便多说什么,嘱咐她:“咱们小主子再有两个月,最迟正月里,快了。”

她嗯了声,“我听说生孩子能让家里‘女’眷进宫,我要我额涅来,还要我额克出3,她们俩一块儿来,小佟总管能替我想法子吗?”

颂银点点头,“到时候我给她们发牌子,让她们进来瞧您。”

郭贵人已经十个多月没见着家里人了,所以临盆既是迎接新生命,也是会亲的好机会,于是开始满怀希望地等待。

有时候不知情,反而能活得更快乐。颂银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样子,心头五味杂陈。从景祺阁出来还有些难过,盘算着孩子落地的时间,正是一冬最冷的时候。这两天听说皇帝的病又犯了,低烧‘潮’热整夜难以入眠,可是为了敷衍满朝文武,仍旧咬牙视朝,粉饰太平。患病的人冬天最难熬,只要能撑过一冬,开‘春’就会缓和许多的。但愿这个孩子来时能带来吉祥,给容实足够的时间布置,期盼豫亲王‘露’出马脚,让容实一举铲除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