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关德过来吧。”

……

阁楼上,白面无须的关德不时扬起他的兰花指,语气又急又气。

“咱们为何混成这样?说来还不都怪李节帅……要不是贵妃娘娘为你谋这‘节帅’二字,失了圣眷,至于吗……”

“季惜惜也是良心被狗吃了,咱们教胡妈妈花了多少钱养她?入宫后连盂盆都是金子做的,如今到好。成了对家的人,恩将仇报……”

“李节帅,咱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你可莫忘了,当时中伤贾似道的信是谁递的?没了咱们,你斗得过贾似道吗?呸……”

“眼下如何撑着?要不是凭阎贵妃多年养育瑞国公主的情份,咱和大官,早死八百回啦……”

“丁相?丁相还不得靠咱们帮他说话,但好教李节帅知晓,丁相若要完蛋,不拉着你一起死,他枉生了那张青色面皮……”

“总而言之,李节帅要咱们出力,总得想办法先救了阎贵妃……”

风帘楼一间雅致香闺之中,有歌伎信手拨弦,开口唱起来。

“无谓两眉攒。风雨春寒。池塘小小水漫漫。只为柳花无一点,忘了临安……”

周震炎走进,听着这词,皱了皱眉,向歌伎道:“出去。”

“伏灵兄,怎了?”崔向青正听得认真,不免觉得扫兴。

“唱刘辰翁之词,毫无眼力。”周震炎轻呵一声,道:“这风帘楼是越来越不成了。”

崔向青不由诧异,暗想这般好去处,怎就不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