棚里,无家可归又未能卖掉儿女的流民聚集在一处,麻木而沉默着。

能看到有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梭过人群,趁夜将一些容貌较好的小童带走……贫苦流民已没什么别的东西可被偷的了。

欺凌总与贫苦长伴。

好在眼下只是十月,未入严冬,这些人还没到最惨的时候。

临安也不是最惨的地方,还有善人开棚济粥,不至于每日死人。

江春没有权力管这些,也救不了几个人。

他又想到自己连在御前规劝官家以国事为重都做不到……

“走吧。”

驴车掉了个头,重新向城里行去。

还未到余杭门,却有一童子上前,道:“车内可是江少卿,程相公有请。”

江春愣了愣,下了驴车,由对方引着,上了一辆宽敞而简朴的马车。

当年任县令时,只觉宰执高不可攀,而今夜相见,江春只感觉到程元凤的衰老与无力。

……

“右相竟也在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