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踏过地上的霜土,不紧不慢。

天气尚冷,迎面还是有些风,冰冰凉凉。

张文静依旧与李瑕共乘一骑。

刚出行时也说“还未成亲,男女授受不亲”,但早在相识之初便该抱的也抱过了,终究还是共乘一骑能多说说话。

三百六十里行程下来,两人愈发亲昵。

张文静有些贪睡,趁着金牛道这地势马匹跑不起来,便缩在李瑕怀里眯着回笼觉。披了块小毯子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,只留了条小缝呼吸。

她与高明月却是全然不同。

高明月看着温柔娴静、弱柳扶风,但很是能吃苦,骨子里是坚韧性子;张文静看起来聪慧狡黠、活泼好动,却有些娇生惯养。

只到太阳完全出来,她才哼唧一声,感受到李瑕抱得紧,不至于掉下去马背,方才扯下毯子,显出俏颜来,眼睛却是睁不开。

“到哪了?”

“昭化。”李瑕道:“这般颠簸,你真睡着了?”

“没睡得很沉,迷迷糊糊的,山真多啊,一辈子看的山加起来也没这几日多……”

“我怀里有肉干,自己掏来吃。”

张文静伸手到李瑕怀里,却不掏东西,侧身懒洋洋地倚着他,道:“还以为要在利州待许多天,却只待了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