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不得不问一问王上,为何在这百废待兴之际,无心民生政务,却日日于这废园之中与武士角力?”

李瑕略略沉默了一下,觉得那“无心民生政务”有些刺耳。

他每次议事从没有打过盹,于民生政务都是认认真真地听臣下说,为何到了杨起莘嘴里,却成了无心民生政务。

杨起莘见李瑕不答,再行一礼,又道:“今秦王镇四千里河山,为四百万生黎之所仰,却犹亲操一百武士,岂非顾小而失大?至于蒙古部众又所谓何来?王上到底想做什么?莫非是要领这百人去河套或西域不成?”

探花郎毕竟是探花郎,寥寥数语之间,似乎真就猜中了李瑕所想。

这是少有过的质问。

并非是李瑕的威望下降了,而是以前这些士大夫没将李瑕视为君主,如今以君主视之,便有了新的要求。

不仅是杨起莘,长安许多官员见李瑕这些日子总在操练选锋营,一直就很担心李瑕哪天突然带着这些人杀到敌境。

李瑕看着杨起莘,轻松地笑了笑,正待回答,却有士卒快步跑来,低声在李瑕耳边道:“禀王上,军情司急报,信使就在寨外。”

“让他来见我。”

李瑕吩咐过后,抬手示意杨起莘先退下。

“王上!”杨起莘却是不肯走,拱手劝谏道:“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呐!以关中今日之形势,臣请王上着眼于大局,莫再耽于逞个人小勇。”

李瑕看了他一会,道:“杨老先退下,等回长安城了,到议事堂我们坐下再谈。”

李昭成像是也想劝说些什么,但被李瑕目光一扫,头一低,还是顺从地扶着杨起莘向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