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何妃,也许已经不是对她最狠的报复。

钦涯看着荷衣撕心裂肺地哭,哭到累了,爬在桌上睡着了。他帮她擦去眼角残余的泪水。七岁那年,何妃害死她母后。他看着母亲尸首异处时,也是哭得这般狼狈。他跟荷衣一样痛心。

如果没有仇恨,她是不是一个可以让我爱的女人?

钦涯看到荷衣沉睡的脸,安静地想,试问自己。

他没有尝试过爱一个人的感觉,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是床上寻欢的玩物。

他庆幸自己没有愚蠢到为女人而付出感情的地步。

娶荷衣前,他想过要不要试着去爱一个人。那个两岁开口说第一句话,叫他名字;那个在比武招亲会上发下誓言‘山无陵,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’的女子,他曾默默注意过。

可是,她竟然是仇人的女儿。他命令自己不可以去爱一个仇人的女儿。

钦涯把荷衣抱到床上,轻轻放下,拉过被子给她盖好。

荷衣从昏噩中醒来。

钦涯见荷衣睁开眼睛,冷语:“别以为我是关心你。”

荷衣冷言:“你走开。”

“我也不想碰你,只是不想你没有个好的身子再利用。”钦涯没好口气地解释。郑水清跟他说过,荷衣不能受寒,不能沾冷水,他全记下了。

“我爹爹、哥哥的尸首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荷衣坐起身,没心情跟他多说一句话。

“死都死了,你还关心那么多。你放心,我是挂给人看的,自有人取走。”钦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