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如,”栖迟缓缓说:“河洛侯?”

崔明度迎上她视线,如遭一击,她脸色较先前更白,白得惊心,一双眼亮如秋水,却如藏寒刃,他忙道:“家父从未出过手,他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只是见死不救罢了。

即便那是与他订有婚约的光王府,既然圣心不想眷顾,河洛侯府又何必顾念,自然是退婚。

如他们崔氏这般的百年世家大族,婚姻只能被用来壮大家族势力,而非取信于人,纵然他不愿,也只能看着。

看着光王府如何一步步没落,且还要揣度圣心,出谋划策。

这才是退婚的真正缘由。

栖迟已经放下了纱幔。

也明白了,难怪崔氏一族能深得荣宠不衰,难怪崔明度未获官职也能屡屡承担要务。

难怪他总对她带着一股难言的愧疚。

难怪……

“我最后只问一件事,”栖迟的手指紧紧捏着,已经捏到麻木:“当初我哥哥的死,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意外?”

幔外无声。

隔了许久,崔明度才道:“已是往事,那就是一场山洪引发的塌山,县主不必再问。”